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失忆总裁
今天是我看陆寒欢好的第十一天。
整整十一天,他和我的继妹在我的床上颠龙倒凤,情到浓时,他会摁着继妹的肩膀,一声声叫着:
“阿离!阿离!”
阿离,我的小名。
仿佛是刻意,想让我听见。
结束后,继妹趴在他胸口:“陆哥哥,姐姐她冒充我,说她才是阿离,害我们错过这么多年,实在太过分了。”
而陆寒沉着脸对她说:“没事,我已经让医院断了她的药。”
“没过几天,她自然就会回来跪着道歉。”
可我不明白。
我已经死了,又怎么会回来道歉呢?
现在是晚上十一点。
我站在我的床边,看着陆寒又结束了一场极致的欢爱。
他的头发上还滴着汗水,俯下身子问我的继妹凌霄:
“疼吗?”
“有点...”
凌霄红着脸:“但是,阿离错过了陆哥哥这么多年,陆哥哥怎样,都不过分。”
她又咬了咬唇:“只是,如果姐姐回来...”
“看到我们这样,不知道会不会生气?”
提到我的名字,陆寒的脸色沉了两分。
他慢慢直起身子:“一个骗婚的骗子,提她做什么?”
骗子?
我呆呆地看着陆寒,看着他说:
“如果不是两个月前发生车祸,让我失去了中间十几年的记忆,我都不会发现,我被这个女人诓骗了这么多年。”
他又弯下腰,对凌霄放缓了声音:
“十几年前,明明是我们在一起。我怎么可能和她结婚?”
“就算他们说,我失去了中间十几年的记忆。”
“我也绝不相信,绝不相信自己会放弃你,爱上她。”
不是的。
明明不是这样的。
我没有骗过人,我从来都没有骗过人啊!
可我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。
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抱起害羞的凌霄,走进浴室。然后沉着脸叫来李助理:
“那个女人还没有来道歉吗?”
李助理犹豫了片刻:“没有。”
“怎么回事?我不是让你停药吗?”
陆寒眉毛紧紧拧起:“怎么?又是装病?所以一点反应都没有?”
“以为我还是以前?吃她装可怜博同情这一套?”
“你跟她说,即便这样,我也不可能再心软了,一直到她过来道歉为止!”
这一回,李助理却没有说话。
他哀伤地看着陆寒:“陆总,您确定,真的要对夫人这样吗?”
一边说,他的眼眶都微微泛红。
他跟我和陆寒跟了十年,比谁都明白。
我和陆寒这十几年,是怎么过来的。
“就连你也被这个女人骗了?”
陆寒皱着眉不耐烦地吼道:“让你停就停!把所有的都停掉!”
“再多废话一句,我把你也开除!”
陆寒说的上一次装病,发生在六年前。
那个时候,我和他新婚不久。
一场商讨合作项目的晚宴上,有个很有权势的登徒子喝醉了酒,把我摁在阴暗的角落,就开始撕衣服。
那个时候的陆寒知道后几乎疯了。
他一边安慰我“阿尤,没事的,没事的。”一边红着眼提着刀就要去杀人,怎么拦都拦不住。
是我,抓着他的手,字字恳求:“陆寒,别走。”
“我生病了,你别走。”
我在病床上躺了整整十一天。
这十一天,我拖住了他。
保住了陆寒的一条命。
那个时候的陆寒真爱我啊...他把我抱的紧紧的,头埋在我的脖颈间,都发出了哽咽声。
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脆弱的样子。而我一边拍着他,一边安慰他:
“没事啊,没事啊。”
“阿离好好的,什么事都没有啊。”
后来,陆寒就更努力了。
他发了疯一样工作,终于让陆氏集团上市。
上市的当天,他没有参加剪彩。
而是让人把那个登徒子提溜过来,扔在我面前。
我看着那个人跪在我面前,不停扇自己耳光,
明明扇的是他。
但是哭的人,却是陆寒。
他红着眼,看着我,一字一句:
“阿离。”
“我陆寒,这辈子。”
“绝不会,绝不会让任何人,再欺负你一次。”
......
仿佛还是一个月前,离婚那天,我已经病得很严重了。
医生跟我说如果找不到合适的骨髓配型,我就活不过一个月了。
可我不能死...我还有外婆。
我死了,外婆该怎么办?
我去找了陆寒,很久以前我跟他做过配型,我知道我们是适配的,我想我就求他这一次,一次就好。
我在雪地里等了陆寒一天一夜。我等啊等啊,等得我快晕过去了。
他才搂着凌霄,姗姗来迟地出现在门口。
那个时候的陆寒是怎么说的啊...我想想。
他站在台阶上,冷笑着对我说:
“凌霄都跟我说了,你两年前那场病都是装的,因为根本没人调戏你!”
“你是怕我去找别人麻烦,就会暴露你的谎言!”
“怎么,这次又想故技重施?又装病?还伪造假病历本?”
“顾尤,你贱不贱?”
陆寒和凌霄这天又是在我房里过的夜。
他醒来睁开眼,第一句话就是:
“顾尤,今天早上吃什么?”
这句话一出,一旁的凌霄脸色一僵。
回过神来的陆寒也愣了愣。
他抿了抿唇:“对不起,我也不知道为什么,下意识就......”
一边说,他的眉头却疑惑地簇起。
“不怪你,陆哥哥,都是...都是阿离跟你分开太多年了。”
凌霄咬了咬唇,眼里闪过一丝泪光:“但如果不是姐姐当年设计把我骗出国...可能阿离,阿离就不会对陆哥哥这么不熟悉...”
一边说着,她一边哀哀地哭了起来。
见到她哭,陆寒叹了口气。
他一把把她搂入怀里,轻声哄:
“阿离,这不是你的错。”
“我已经帮你去惩罚那个坏女人了。”
......
陆寒有严重胃病,是我们当初一起创业落下的病根。
我每天早上六点就要起来,给他做早餐。
从汤,到包点。
一点一点,把他的胃调理了过来。
现在坐在桌子面前,面对临时点的咖啡面包。
陆寒吃了两口,就蹙着眉放下了。
“陆哥哥。”
凌霄并未察觉,晃着他的手眯眼笑:
“回来这么久了,还没去你公司看过呢。”
“听说你把陆氏集团打理得很好,我也很想看看,不然今天就去吧?”
陆寒笑着揉揉她的头:“怎么?”
“阿离只是想看看陆哥哥一路以来努力的成果嘛。”
凌霄抱着他的手,眼神落寞:
“姐姐从小就喜欢跟阿离抢东西...之前都甚至假称自己才是阿离。把陆哥哥这十几年都偷走了。”
她抬起头,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陆寒:
“但是,阿离就要去看看,不在的这十年,陆哥哥在干什么。”
“有关陆哥哥的一切,阿离都不想错过。”
凌霄在撒谎。
很小的时候,我妈妈就病死了,爸爸伤心了没多久,就领着另一个漂亮阿姨进了门。
然后没过多久,又生下了凌霄。
我已经不记得那个时候的日子是什么样的了。
只能模糊地想起,很多时候,继母和爸爸,还有凌霄都坐在高高的桌子上吃饭。
那张桌子上有好多肉,好香。
可我只能坐在一边看着,碗里只有米饭。
继母还会尖着声音笑道:
“哎呀,是她自己矫情,要减肥!放着肉不吃偏要吃差的!”
那时候我真羡慕凌霄啊.....
她什么都有,父母的宠爱,还能吃饱,有漂亮衣服穿。
而我,自从过世之后。
好像就什么都没有了。
我每天加倍努力学习,唯一的精神寄托,就是和网上论坛认识的笔友通信。
我和他谈天说地,他是我在生活中唯一的朋友。
直到有一天下午。
我赶回家,却看见凌霄站在我的书桌前,拆开我的信在沉思。
“你知道你收件对象是谁吗?陆氏集团的公子!”
她看见我回来,双眼亮晶晶地:
“我之前在路上见过他,好帅,跟他打招呼都不理我的。”
“没想到啊,你平常不声不响的,还挺会钓凯子啊!”
然后理所当然地扬起这封信:
“他说他想见你。”
“这封信归我了,我去见他。”
“现在起,我才是这个写信的阿离。”
“不行!”
我猛地抬起头。
她的笑顿到一半,疑惑地回头看我:“你说什么?”
“我说,不行。”
我直视她:“这是我的朋友,我要自己去见。”
“你去见他?就你这个样子,你配吗?”
凌霄尖声笑了出来:“你也不看看,你穿的是什么?”
她拍着我的脸,笑得娇美:“你去啊,去告诉爸爸,你看爸爸会帮你还是帮我?没妈的杂种。”
我最后到底没见成。
知道这件事的父亲狠狠扇了我一巴掌,而继母弯下腰,似笑非笑:
“顾尤,我知道你外婆生病了,最近很需要钱吧?”
“如果你愿意把这些信交给凌霄,我就给你出这一笔医药费。”
那天我就这样站在门口。
看着陆寒,邀请着凌霄走进咖啡厅。
干净的男生,精致的女生。
陆寒为她拉开椅子,微笑道:“没想到你是这个样子。”
“我以为,你会看上去安静一点。”
不是她。
不是她。
是我啊。
我才是写信的那个人啊。
这明明,是我唯一拥有的东西了。
为什么连这都要抢?为什么?
就这样,凌霄如愿以偿和陆寒在一起了。
可惜,在一起不过一年,陆氏集团就破产了。
凌霄飞快地准备了出国。
那天雨下的很大,陆寒过来找她。
少年清俊的脸上:“我不相信,写信的阿离会是这样一个人。”
而凌霄甩开他的手,冷笑:“你还真的以为你是什么公子啊?”
“你爸都倒了,你算个屁!你现在就是个垃圾!”
“现在是王氏集团的公子想让我跟他一起出国!你比得上吗?还想让我回来?你什么时候能重新发财,我就什么时候回来,懂了吗?”
那天很冷,陆寒在底下站了很久很久。
我就这样,在他背后也站了很久很久。
直到天亮,他才回过头。
把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肩上,笑着对我说:
“这么怕我死啊?”
.......
那时候,我曾以为,上天短暂地还给了我一点幸福。
那时候。
陆寒最终还是被凌霄打动,带着她去了公司。
顾陆珠宝集团,是我和陆寒一手打造出来的心血。
里面所有的员工,都是我精心栽培的。
因此,陆寒带着凌霄走进去的时候。
几乎所有人,都停下了工作。
大家惊疑的目光落在凌霄身上,仿佛没摸清这是什么状况。
而凌霄也抓紧了陆寒的手臂。
她的下巴微微抬起,望着陆氏集团的内部装饰,眼里都是欣喜的神色。
路过玻璃展柜,她眼里更是闪过几抹惊艳。
“陆哥哥,你的公司好漂亮啊。还有这么好看的珠宝。”
她摇着陆寒的手,语气狎昵:
“以后,我能经常过来吗?”
一边说,她的眼神不由自主地朝那些昂贵珠宝望去。
这也是失忆后,陆寒第一次,来到公司里。
他看着公司,眼里闪过一丝欣慰。
然后才低声对凌霄说:
“以后,你就是这里的老板娘。”
“什么意思?谁是老板娘?”
随着声音,一个高大的身影步入公司。
来者穿着一身高定西装,气场不凡。
他脚步沉沉地一路走来,路过的人纷纷低头。
他径直走到陆寒面前,挑眉看了一眼凌霄和他相握的手,才开口问道:
“陆寒,这位是?”
陆寒微微皱了皱眉。
他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来人,才低声开口:
“这是我的夫人。”
“夫人?”
男子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当即笑得前俯后仰。
然后,他直起身子,抬眸冷笑:“行了,老子没空跟你开玩笑。”
“说,顾尤呢?”
在强势的问话下,陆寒又蹙了蹙眉:“你是谁?有什么资格管我的事?”
身后的李助理小声说:“陆总,这是和我们公司合作的沉氏集团的沉总沉律。”
“顾陆集团的很多项目,都要拜托沉总的。”
听到这句话,陆寒的面色稍微缓和了点。
他抿了抿唇:“顾尤在医院。”
“怎么会在医院?”
沉律皱紧了眉:“两个月前你出车祸,顾尤不是说去照顾你吗?”
“那会看着她气色还好,怎么现在你好了,她出事了?”
听到这话,陆寒冷笑了一声。
他说:“果然像凌霄说的一样,她就是见人就说自己付出了多少,道德绑架我,让我不得不跟她结...”
“婚”字还没说完,一拳已经狠狠地挥上了他的脸。
陆寒被打的倒落在地,又被揪着衣领起来。
沉律抓着他的衣领,朝他怒吼:“混账!你他妈说的是什么!”
回到家里,陆寒的脸色还十分差劲。
就在刚刚,他被沉律打倒在地,狼狈至极。
但是公司却没有人,去拦着沉律。
所有人在听完陆寒的发言后,都沉默不语地盯着他。
在死一般的凝视中,沉律丢下一句“尽快接顾尤回来,否则,咱们以后不用合作了!”就拂袖而去。
回来之后,陆寒就一直没有说话。
他捂着伤口,眼里尽是疑惑的神色。
见他沉思,一边的凌霄咬了咬唇:“这位沉总,看上去和姐姐关系不一般呢。”
她面色纯洁:“姐姐从小就喜欢争宠,尤其是男人的关注。”
“想建立一个集团,有很多种办法啦,说不定她暗地里和这位沉总...”
“顾总是非常正直的人,从没有绯闻。”
李助理面无表情地打断她:“不信的话,凌小姐大可以去查。”
被李助理怼了之后,凌霄的脸立马气得通红。
她转过身子,委屈地摇着陆寒的手:
“陆哥哥,你看他呀!”
但陆寒却没有说话。
他抬眸望向李助理:“之前陆氏集团的总设计,都是让顾尤负责的吗?”
“是的,陆总,沉氏集团就是因为夫人的设计,才和我们陆氏合作的。”
“如果夫人不回来,估计这笔订单就要吹了。”
“对集团来说,这是一笔很大的损失。”
听到这话,陆寒的眉头又锁了起来。
他摩挲了沙发扶架一阵,才说:“给医院那边打个电话。”
“打过了。”
李助理眉眼里都是担忧:“可是他们说,夫人不愿意接电话,就连我的电话也不接。”
“陆总,我看,您还是亲自去一趟医院,把夫人接....”
“不就是一个设计吗,我也可以来。”
这话一出,凌霄立马开口打断李助理。
她神色慌张地看了一眼陆寒,才挤出一个笑。
挽着他的手撒娇:
“陆哥哥,你怎么忘啦,我可是在国外学的设计哦。”
“我有信心,一定比姐姐做的更好!”
凌霄说要做设计,就真的开始做了。
只可惜,她做的东西花里胡哨,很快就被沉氏那边否决。
“这根本不是我们沉氏需要的!”
沉律将设计图一把贯在桌上:“陆总,这大概不是顾尤设计的东西吧?”
陆寒抿着嘴:“你们应该给别的设计师一个机会。”
“机会?”
沉律歪嘴一笑:“你们陆氏集团,说白了就是靠一个顾尤撑起来的。”
“没了顾尤的设计,你们还有什么比别的公司亮眼的地方吗?”
听到这话,旁边的凌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。
她义愤填膺地站在前面:“沉总,请你不要因为私情看不起人!”
“我是国外留学回来的高材生,不可能比顾尤她做的差!”
“哦?高材生?”
沉律冷笑着捏起她的设计图:“国外回来就这个成果?哪个野鸡大学?说出来让老子见识见识?”
“就你这二两油还好意思跟顾尤比?你哪来的勇气?跟梁静茹借的吗?”
“你!”
凌霄气得满脸通红。
她向来是被捧着长大的,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。
当下就哭着朝陆寒大喊:“陆哥哥!我们不和这种人合作了!”
“好啊,不合作就不合作。”
不等陆寒反应,沉律径直把合同拿回来,冷笑:
“既然贵公司已经表明态度,那我们就不勉强了。”
“除了沉氏以外,还有江氏、苏氏,也会终止和贵公司的合作,直到找到顾尤为止。”
听到这话,陆寒微微蹙了蹙眉。
他抬起头,正色说:“沉总不是小孩了,只是换了一个设计师而已,不至于意气用事吧?”
“一个设计师?”
沉律猛地回过头,眼眶微红:“陆寒,顾尤为你付出了那么多,在你这里,就是一个设计师?”
在陆寒疑惑的眼神中,沉律一字一句道:
“你知道吗,如果没有顾尤,你他吗根本活不到今天!!”
“老子真是看错人了,当初就应该对顾尤死缠烂打!好过现在被你这种杂碎玷污!”
“如果老子再找不到顾尤,就他妈让你跟这个女的一起陪葬!”
我跟沉律,大概已经认识十一年了。
十一年前,他还是个牛皮哄哄的顶级富二代。
在京城呼风唤雨,无所不能。
那个时候陆寒生了很严重的病,但我们没有钱。
当时我发了疯一样去求人,我去磕头。我到处求,我找人能救一下陆寒。
可是没有人。
没有人,肯借我们钱。
唯一有希望的,就是一个设计,终于进了沉氏的标里。
我发了疯一样没日没夜地赶设计,带着设计书跪在沉氏公司门口。
沉律不肯见我,我就一直在楼下跪着。
我在他公司楼下跪到第十一天的时候,几乎快要晕倒的时候,他终于摇下了车窗。
蹙眉问我:
“为了一个男人,值得这么拼吗?”
“他不是一般的男人。”
我抱着资料,红着眼睛地说:“他是我的亲人,爱人。”
“不管付出什么代价,我都不能让他死。”
沉律歪嘴一笑:“哦?这么重要?”
“那你就拿你的肾来换,或许我能同意。”
我毫不迟疑:“好。”
这回轮到沉律诧异地挑了挑眉。
他沉默地看着我认真的表情,许久许久,才开口:
“我跟你开玩笑的,你的肾我不要。”
“钱我让秘书提前打到你卡里,你到期交东西就好。”
这一次,建立了我和沉律十一年的合作。
他从一开始的同情,到后来的欣赏。
直到最后,他跟我告白。
被拒绝后,一脸苦笑说:
“顾尤,你知道吗,老子从出生开始就没羡慕过任何人。”
“陆寒,是头一个。”
出了公司门,我看见沉律急匆匆地上了车。
他红着眼眶,打了一个又一个电话,最后坐在座椅上捏紧了手机:
“顾尤,你到底在哪里!”
沉律说到做到。
没了我的设计,陆氏很快丢了这笔订单。
连带着,跟沉氏所有的合作都终止了。
沉律到处疯了一般找我,几乎动用了所有的人脉。
一时之间,很多合作方都得知了我失踪的事情。
事情发生的时候,市场部经理正在跟陆寒汇报:
“一听说顾总失踪,顾陆集团大量客户都流失了。”
“还有很多人电话来问,如果以后不是顾总的设计的话,就终止未来的全部合作。”
她说到这,担心地问:“陆总,顾总她...到底怎么了?”
她的话递出去,却没有人回应。
陆寒蹙着眉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被市场经理打断,他才回过神来。
他抿了抿唇,却问了市场经理另一个问题:
“顾尤她...”
“之前...真的救过我吗?”
这个问题一出,市场经理也沉默了。
她缓缓抬起头:
“我来公司来的晚,只听别人说,顾总当年,为了救陆总,在雪地里跪了整整十一天。”
“后来膝盖都跪伤了。”
陆寒的眉头都蹙得紧紧的:“可是...为什么她父亲都跟我说,她只是为了钱...”
“这绝不可能!”
市场经理一口打断:“据我所知,顾总当初和陆总一起创业,都花了整整十年。”
她似笑非笑:“十年,试问陆总,有哪个为了钱的女人,能陪你过十年苦日子?”
见陆寒的眉头越簇越紧,她又加快语速说:“陆总,以我对顾总的了解,她不是意气用事的人。”
“这一次失踪,恐怕没有那么简单。”
“实在不行,我们报警吧。”
报警啊。
报警啊。
陆寒坐在桌子面前,我看着他紧紧扶着头。
他突然猛地站了起来,拿起了手机。
正在这时,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。
伴随着这声音,一个职员匆匆地推开了门:“陆总,不好了!”
“凌霄小姐要拿保险柜里的珠宝,和陈经理在前台打起来了!”
陆寒赶到的时候,凌霄已经被人拉开了。
她被打得头发都被抓了下来。委屈地朝陆寒大喊:
“陆哥哥,你看她呀!”
“我不过是想拿个戒指而已,这个破贱人竟然敢阻止我!”
另一边的陈瑜,被公司的员工紧紧护住。
她护着怀里的戒指,红着眼眶冲凌霄吼:
“这是顾总的心血之作,今天你就是在这把我打死!我也不可能让你把它拿走!”
陈瑜,我最好的闺蜜。
现在她像个战士一样,紧紧护着怀里的盒子。
被凌霄拉扯得披头散发,却依然不肯放开。
好像抱着这个世界上,最珍贵的东西。
陆寒瞥了一眼戒指,突然猛地顿在了原地。
他皱着眉,认真地看着这枚戒指。
然后突然猛地扶住了头。
“戒指...”
他吃力地说:“戒指...给我看看。”
“不可能!”
陈瑜眼眶通红地大声喊:
“这是顾总当时做给陆总的,用的是顾总母亲留下来的绿宝石!”
“顾总做了这么久,早就说过了,只能给心爱之人拿走!”
“即便是现在的陆总你,也没资格拿走这枚戒指!”
一旁的凌霄眼看着陆寒的表情一点一点僵硬,立刻朝左右大喊:
“还不赶紧把她拖走!”
但现场,却没有一个人动。
大家都这样死死地盯着,死死盯着陆寒,死死盯着脸色越来越煞白的凌霄,在一片死一般寂静的凝视中,陈瑜朝陆寒大吼:
“陆总!!你忘了吗!!顾总当初为了你差点命都不要了!!她什么都给你了!你现在怎么能忘了她!!”
“你不配拿走!!!你不配!!”
做这枚戒指的时候,是我们刚结婚的时候。
那个时候真穷啊...公司还没办起来,我们有的时候只能吃白馒头。
一块馒头,掰成两半。
他推过来,我推过去,谁都不想吃那块大的。
有时候推着推着,陆寒就哭了。
他别过眼去,不让我看见他泛红的眼眶,过了好一会,才会转过来,哄着我说:
“阿尤,乖。”
我们就在这个时候结的婚。
那个时候的结婚证还要花钱,花了九块钱,两张证。
我知道那个时候陆寒在给我攒钱买戒指,他背着我,偷偷出去接私活,没日没夜地干。
最后因为疲劳过度,昏倒进了医院。
当他醒来的时候,我就是把这枚戒指,套在了他手上。
“以后不许出去啦,你看,我们有婚戒了!”
那个时候,他还那么爱我。
我眉眼弯弯对他说:
“我啊,在这个世间,已经什么亲人都没有了。”
“你看,我只有你了。”
“我什么都不要,只要保佑我的心爱之人平安健康。”
我只有你,你也只有我了。
当时的他怎么反应的啊...他抱着我。
他一字一句对我说:
“这辈子,如果我负了你。”
“就让我天打雷劈。”
在陈瑜的痛斥声中,陆寒突然抱着头低吼起来。
他叫得那么痛苦,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头里冲了起来。
最后,他突然往后一仰,昏死了过去。
.......
我死的时候,其实身边是有人的。
我的父亲,就坐在我的床边。
我们已经很多年没见了,他的头发都已经花白,只是表情复杂地看着我。
“顾尤,你别怪爸爸心狠。”
“你反正是快死的人了,一旦死了,陆家跟我家就没关系了。”
“爸爸的公司最近遇到点难处,既然你快死了,把机会让给你妹妹,这不是正好吗?”
“做人不要太自私,反正陆寒之前也是你妹妹的男朋友。说起来,你还要感谢你妹妹给了你这个机会!”
而我,倒在床上。
嘴唇干裂。
被饥饿折磨得奄奄一息。
已经好几天没人送水,送饭过来了。
我只能这样匍匐在床上,有气无力,一声声嘶哑地喊着:
“妈妈...妈妈...”
“我想喝水...”
喊到最后,几乎都成了血泪。
是的。
我好歹是一个集团的总经理。
光凭陆寒,是没有权利控制我的生死的。
唯一能左右我生死的。
是和我有血缘关系的父亲。
他对外宣称我不见客,跟医生说我要出院。
带着我,把我扔到一个陌生的房子里。
然后没日没夜地,看着我。
以防我拿起手机求救。
或许是知道自己做的多龌龊,每当我死死望向他时,他总会别开眼,不自在地搓着手:
“爸爸其实也很不容易的,你要体谅爸爸。”
“你死了,我们顾家还得活,陆家这棵大树,我们得抱住。”
......
就这样。
在一天一天的饥饿,和绝望中。
我在病痛的折磨里。
带着最后一丝怨恨,咽了气。
临死的前一刻,听到的,最后的声音。
是我爸,打电话兴奋的报信声。
以及,凌霄电话那端兴高采烈的笑声:
“那贱货死了?太好了!爸,记得封锁消息,别让这贱人影响我和陆哥哥培养感情!”
再睁开眼的时候,已经是深夜了。
我看着陆寒欠起身,下意识唤道:“顾尤?”
话出口的瞬间,他又微微一僵。
顿了半天,他抬手叫来了王妈。
踌躇片刻,才低声问:
“夫人她...平常,到底是什么样的人?”
王妈战战兢兢地看了一眼另一个房间的凌霄,重复着不知道说过多少遍的谎言:
“夫人,夫人十分善妒,还很虚荣,因为钱才和陆总在一起...”
这些人都被凌霄买通了,怎么会说真话。
但陆寒似乎已经不再相信了。
他叫退了王妈,微微撑起身子,打开床头柜拿药。
打开的瞬间,又猛地顿住。
抽屉里,是我之前写给他的便利贴:
“胃药一定要记得一天两次。”
他又继续往下翻了翻。
“懒鬼,是不是又嫌麻烦了?每天要吃的药都给你封好了,你记得吃哦。”
字里行间,都是关心。
陆寒突然又捂着头。
好半天,他抬起头。拿起了手机。
电话接通的瞬间,他低哑地开口:
“去找顾尤。”
“快去找顾尤,告诉我,她到底在哪里?”
我已经死了一个月了。
这一个月里,发生了很多事情。
比如我的父亲,通过凌霄,偷偷转移了一大笔顾陆集团的资金。
比如凌霄,将我的尸体,推进了顾氏老宅的冰柜,再也没有管。
比如沉律,在网上把陆寒的所作所为,全部都发了出去。
但我怎么也没想到。
我会再一次,回到我曾经,和陆寒住过的地方。
“这是夫人曾经和陆总一起住过的地方。”
李助理一边推门进去,一边跟陆寒介绍:“就是这个地下室,陆总在这住了三年。”
进门的瞬间,我感觉陆寒的身体都微微僵住。
这个小地下室,是我们当年住过的地方。
很小,很破。
很冷。
只有半个窗户是能晒到太阳的。
我会每天把窗户打开,尽量让太阳晒进来。
陆寒身体不好,不能受潮。
所以我买了个小太阳,让陆寒可以舒服一点。
又买了色彩温暖的窗帘,让房间看上去都暖洋洋的。
陆寒从进门起,就不说话了。
他沉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。
李助理在他身后低沉地说:
“顾总后来把这里买了下来,她说,做人不能忘了初心。”
陆寒好像没听见一样。
他自顾自地往里走。
从客厅,到厨房。再到阳台。
一直走到卧室的时候,他顿住了。
房间里,是一张很大的结婚照。
我们的头挨在一起,对着镜头,笑得很开心。
我们当时没有钱买照片,我就自己做了个白纱。
穿着一条白裙子,靠在他肩膀上,笑得无比开心。
陆寒颤抖着走近,他看着青春少艾的我们,摩挲着照片上的一行字,久久不能出声。
那行字写着:
“陆寒,有你在。”
“我就有家了。”
陆寒开始发了疯一样找我。
他跑到医院里去,却被医生告知我根本不在。
“那她会去哪里!”
陆寒紧张地问他:“不是说她一直在这住院吗?或者转到哪家医院去了?”
“顾小姐被她父亲带走了。”
医生翻看着病案,皱眉说:“在一个多月前,他们就已经出院了。”
听到这话,陆寒当即转身,却在转身的瞬间被叫住:
“陆先生。”
医生正色对他说:
“顾小姐病的很重,如果您找到她,一定要尽快带她来做手术。”
“不然的话,很有可能,不超过半年,就会死亡。”
在陆寒僵硬的表情里,医生又重复了一句:
“当年你生病之后,为了以防万一,顾小姐跟你做了所有的配型,在骨髓这一块,你们是配型成功的。”
“目前配型艰难,只有您能救她了。”
陆寒回到家的时候,天已经黑了。
他推开门,里面全是闹哄哄的欢声笑语。
我爸、继母、凌霄齐刷刷坐在沙发上,见他回来,都转过脸来。
“陆哥哥,你怎么才回来呀!”
凌霄笑着拉着他过去:“你看,我爸爸妈妈来啦!”
我爸和继母都在沙发上笑吟吟地看着他。
继母端起一杯茶,喝了一口,笑着说:
“贵婿啊,我女儿无名无分地跟着你也有一段时间了。”
“现在外面啊,把她说得可难听了。”
“你如果暂时离不了婚,总该给她一点补偿吧?”
见陆寒不说话,她笑眯眯继续说:“我看,顾陆集团就很不错,你把顾尤那部分股份该有的分红,就全部给凌霄....”
“顾尤现在在哪?”
陆寒猛地一把打断她。
他直直地看着我爸:
“我去了医院,说顾尤一个多月前就被您领走了。”
“顾尤现在到底在哪里?”
我爸的笑容顿时顿在了脸上。
他闪过一瞬间的慌乱,旋即又装糊涂问:
“顾尤?噢噢,一个月前我是去看过她。”
“这不孝女,当时还把我大骂了一顿,自己跑了。”
“但是医生说,顾尤病的很重。”
陆寒死死盯着我爸:“她现在到底在哪?”
他那么紧张地看着我爸,就连手都开始抖了起来。
“陆哥哥,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一边的凌霄眼看着情况不对,冲上前来挡在了我爸前面。
她噘着嘴,不满地说:“这是我爸,我爸能骗你嘛。”
“姐姐真的走了,她跟我爸大吵了一架。”
看着陆寒,她又软下声音:
“好啦,我要告诉你一件好消息。”
“我...我的设计中了李氏集团的标,陆哥哥,这个可以解集团的燃眉之急啦!”
她拿着手机:“你看!”
目光触及到屏幕的瞬间,我瞬间瞪大了双眼。
那是我的设计!
我之前通宵达旦,做好保存在书房的电脑的!
陆寒的视线转到屏幕上,也怔了怔。
他的眼神里闪现出一丝疑惑,死死地盯着设计图,眉头也皱得紧紧的。
仿佛在努力回忆什么。
眼看着他的表情越来越凝重,一边的凌霄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叫:
“哎呀!”
她一边扶着头,一边软软地向旁边倒去。
另一旁的继母赶紧冲了上去,适时地扶住了她。
然后转过脸来,对着陆寒大喊:
“我们凌霄为了帮你做这个设计,累得都晕倒几次了。”
“陆寒,如果你有点良心,这个时候就不要再提顾尤了!”
陆寒到底是没再继续追问了。
他把凌霄送进了医院,就再也没提过这件事情。
但私底下。
我看见他搜索我的新闻的次数,却越来越多。
在办公室里,望着手机上那张婚纱照发呆的时间,也越来越长。
另一边,凌霄的名声大臊。
她凭借我的那张设计图,被誉为“顾尤第二”。
网友纷纷留言:
“原来凌霄的设计也这么厉害啊,爱了爱了。”
“是呀,人家毕竟是国外留学回来的高材生啊。”
“看上去好甜美哦,和陆总挺配的,不像顾总那种女强人,会给男人带来压迫感。”
在这些声音中,凌霄高兴得满脸通红。
她晃着陆寒的手撒娇:
“陆哥哥,你看,大家都说我比姐姐更适合你呢~”
“给你帮了不少的忙呢,你说,你要怎么感谢我呀?”
陆寒被她晃着望向那则夸赞她的新闻,扫了一眼,却猛地怔住。
他的眼睛落在新闻里我领奖的照片上,眨也不眨地看着。
另一边,凌霄还在喋喋不休:
“今晚有个珠宝慈善晚会,很多业内同行都会去的,陆哥哥,不然你带我去吧。”
她眼里闪过精光:
“虽然现在姐姐赌气不见了没办法离婚,但如果在这次晚会上露面了,大家都会知道,我才是你现在的夫人。”
“而且,这也有利于我陪你一起掌管顾陆集团...”
“不了,这个晚会我自己去就好。”
被凌霄一摇,陆寒又收回了目光。
他淡淡说:
“你不是身体不好吗?就在家里好好歇着吧。”
被陆寒一拒绝,凌霄吃惊地瞪大了双眼。
她不甘地问:“陆哥哥,为什么?”
陆寒没有再回答她。
他靠在办公室靠椅上,疲惫地闭上了眼睛。
19
我知道陆寒为什么累。
这段时间,虽然凌霄偷我的作品,拉回来了一个大单。
但是,顾陆集团还是一落千丈了。
这里面有沉律运作的原因。
同样的,也有一些人,看不惯陆寒现在始乱终弃的行为。
顾陆集团现在的资金链,都出现了断层。
以往他最讨厌晚会这种场合,都是我在外面操持。
但现在,他不得不去了。
我看着他睁开眼,默默注视着我的照片。
一直坐到华灯初上,他才起身,驱车前往会场。
这次慈善晚会,声势非常浩大。
主办方请了国内所有知名媒体,全程直播。
我跟着他刚刚踏进会场,就听见后面传来一声兴奋的呼唤:
“陆哥哥!!”
凌霄穿着一身华丽的礼服,在众目睽睽之下,朝他兴奋地招手:
“陆哥哥!这边!”
她又马上转过身去,对着一旁不停闪着闪光灯的媒体害羞道:
“哎呀,我早就说了,他们已经离婚啦。”
“陆哥哥已经跟我求婚啦,以后,我就是顾陆集团的老板娘啦~”
闪光灯不停闪烁,很快就拍下了这一切。
我看见陆寒的背都微微发僵了。
而凌霄蹦蹦跳跳过来,一把挽住他的手。
笑眯眯地跟媒体打招呼:
“以后我们结婚了,也会邀请大家的哦!”
有媒体问:
“那请问顾尤小姐去哪里了?”
“你问姐姐啊。”
凌霄眨巴着天真的大眼:“当年她抢了我的男朋友,还把我赶到国外去了。”
“现在知道我要和陆哥哥重归于好,气得跑掉了呢。”
“我们顾陆集团现在这么艰难,都是因为姐姐记恨,所以和沉总一起打压顾陆集团...”
“听说他们在姐姐结婚的时候,关系就十分密切了呢~”
她又一把捂住嘴巴:“啊,这是不是不可以说啊。”
直播弹幕纷纷闪过:
“啊啊啊原来是这样啊!现实版白月光回国!”
“所以刚刚意思是顾尤早就出轨了是吗?太恶心人了!”
“楼上的加一,我还以为是陆寒的问题呢,现在看来错怪好人了。”
在这些弹幕里,凌霄笑得更加开心了。
她挽着陆寒的手,犹如走红毯一般。
在每个摄像头转了一便。
然后,才迫不及待拉着陆寒的手,朝拍卖晚会的座位走去。
快走到第一排的落座的时候,一个服务员拦住了她。
“凌霄小姐,你们的座位不在这里。”
“怎么可能?”
凌霄下意识尖叫出声:“顾陆集团向来都是坐在第一排的!”
“以前顾总在的时候,的确是。”
服务员彬彬有礼:
“但现在的顾陆集团,最多只能在第五排落座。”
第五排,基本和名流无缘了。
凌霄今天盛装打扮,就是为了能出风头。
这样一来,风头没有出成.
反而成了笑柄。
她咬着牙,不甘地说:“那第三排也不行吗?我前阵子的设计可是上过榜的!”
“不行。”
服务员皮笑肉不笑:“只有第五排。”
“如果凌霄小姐不满意的话,可以离场。”
但凌霄怎么可能离场?
眼看着媒体们都在关注着这边,她咬了咬牙。
最终,挤出一丝微笑,跟着陆寒,缩在了第五排。
话虽如此,她眼底却被气出了眼泪。
她转过身,摇着陆寒的胳膊委屈地撒娇:
“陆哥哥,等下我们一定要多买点珠宝!”
“让他们看看顾陆集团的善心和实力,看他们还敢不敢狗眼看人低!”
从进场起,陆寒就没有再说话了。
他紧紧抿着唇,任由着凌霄跟他说什么,也不再说话。
......
慈善晚会很快就开始了。
按照惯例,是由各位名流捐赠的珠宝拍卖,拍卖所得钱全部捐给山区贫困女童。
前面推出的珠宝都中规中矩,但场子还是逐渐热了起来。
凌霄趁机拍下了好几件,但都不是上佳之作。
很快,就到了晚会白热化的时候。
当带着白手套的侍应生,推着一枚钻石项链被推出来的时候,全场都发出了“哗——”的惊艳声。
“接下来这枚戒指,是本场晚会最重要的商品。”
在一片惊呼声中,带着眼罩的主持人,低沉地读着卡片:
“它的主人是——”
“顾陆集团的顾尤,顾总!”
“顾尤”两个字一出,陆寒立马腾地站了起来。
他的目光逡巡着场内,就连手臂都绷出了青筋。
陆寒的反常自然引起了媒体的注意,一时之间,摄像头都扫了过来。
弹幕不停滚动:
“啊?为啥听到顾尤的名字陆寒这么紧张呀?”
“是啊,感觉看这个眼神,不像刚刚说的感情破灭诶。”
“不会是刚刚那个凌霄瞎说的吧?”
这些弹幕引起了凌霄的脸色巨变。
她拉了拉陆寒的衣袖,咬了咬唇:
“陆哥哥,你这是怎么了?”
但是陆寒却没有动。
他眨也不眨地看着台上的主持人,看着主持人说:
“这是顾尤当年为了庆祝陆总陆寒的生日,特意耗巨资买来的紫钻,并纯手工雕刻。”
“为了做这枚项链,顾尤花了整整一年的工期,只为了给陆总一个惊喜。”
台下窃窃私语:
“一年的工期啊!”
“刚刚那个凌霄不是说顾尤对陆寒变心了吗?这看着不像啊?”
“胡说八道的吧!”
在这些议论声中,凌霄的脸马上变得通红。
在场的各位都是名流。
一旦落下一个不好的名声,很有可能以后就都会成为一个笑柄。
她又委屈地拉了拉陆寒的衣袖,小声哭叫道:
“陆哥哥,你帮我说句话呀!”
陆寒没有理她。
他紧紧抿着唇,听着台上的主持人面无表情地继续念到:
“但是她现在,把这条项链捐了出来。因为她已经不再需要了。”
话音刚落,所有人的视线,全部都投向了陆寒。
有大胆的记者提问:“不再需要的原因,是如刚刚凌霄小姐所说的,陆总和顾总已经离婚了吗?”
“不是。”
主持人缓缓抬起头。
他望着四周不停闪烁的闪光灯,勾起了一丝嘲讽的冷笑。
面具后的眼睛,都开始变得发红。话筒把他的声音放得无限大。
大的几乎可以把每个人的灵魂撞破。
他说:
“是因为。”
——“顾尤,已经死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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