奔海

故事时间:2024-10-30阅读:1

沈秃秃现实情感,废柴逆袭,大女主,爽文,热血,校园,家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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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dmin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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推荐于:2024-10-30

我妈逼走了村里的支教老师,还讹了他两万块。因为我帮老师说话,她不给我钱不让我读书。她威胁我:「想靠自己走出大山,简直是做梦!」后来,我考上了全国最好的大学,面对记者采访:「也许正是苦难才造就了现在的你,你会感谢你的父母吗?」我毫不犹豫否定:「不会。要赞美灿烂,而不是赞美苦难。」01.我出生那年,正遇上当地爆发洪涝。山上泥石流滚落,淹没了我家的房子。家里花光全部积蓄,才在村里又建了座土坯房。父母因此将我取名叫「许祸」,灾祸的祸。他们要我记着,自己是这个家的扫把星。家徒四壁里,破窗户兜不住阵阵萧瑟的秋风。我妈把全村小孩不要的旧衣服拿回家里,不计大小,不论男女,只管把应季的兜在我身上。她的动作不温柔,我被衣领磨脸,难受得扭动了几下。她立马板下脸指责:「衣服能穿保暖就行,你懂事点,可不许撒泼。」可六岁男孩的夹克比我三岁的身子胖了一大圈,一走动,冷风呼呼从衣摆灌进。一点儿也不暖和。临近过年的时候,家家户户走动地格外勤快。同村的长辈看到我的打扮,随口问道:「大过年的,没给孩子买身新衣服啊?」「想给她买的,是这孩子自己不要,不信问她。」我妈应对得从善如流,推推我的胳膊,笑着问:「祸祸,妈妈给你买新衣服,你要不要?」我知道她想要什么样的答案,自然是配合地摇头:「不要。我就喜欢身上这套。」长辈们都夸我:「这孩子真懂事。」「懂事」是我人生中收获的第一枚奖章。我把它视作荣耀谨守,直至它融进我的骨血。02.我从五岁开始下田,帮我爸种地。贫困山区的田地,都靠人工播种。我年纪小,力气小,其实根本帮不了什么忙。但我妈自有她的教育理念:她觉得小孩就要多吃苦,才能体谅大人的不易。我步履蹒跚跟在我爸身后,一脚踩进湿泥里,就怎么拔也拔不出来。着急,害怕,却不敢哭。试图挣扎自救,没几下扭身栽进地里,溅了满头满脸的泥。我爸把我拎回家,在家门口被我妈拦住了。「别进来别进来,把地弄脏了!」她把我带到院中沟槽处,一盆凉水兜头浇下,不顾我冷得直发抖。「瞧你笨的,妈妈以前三岁就要帮家里干活了,干不好就得挨顿打。」我妈边换下我身上的湿衣服,边抱怨:「衣服脏了还有我给你洗,你过得可比我们小时候幸福多了。」身上的泥土早已顺着水流落进沟槽里,可年幼的我不懂——父母是滋养孩子生长的原始土地,你所扎根的土壤,可以比淤泥还脏。03.我在母亲的责备下愧疚地低着头不敢吭声。直到夜里发起高烧,仍然紧咬着唇。村里没有医生,下山看病要花好多钱,我想靠自己熬过去。可疾病不会对懂事的小孩额外开恩。我迷糊着被送下山,镇里的医生一量体温,直呼造孽。「40度了,怎么才送过来,再烧下去孩子还要不要了?知不知道高烧会死人的!」我妈叫冤:「我哪晓得她怎么突然发烧了,这孩子也不知道叫一声。」医生训得不留情面:「小孩有什么差错还不是你们大人没照看好?天气转凉了,你们夜里也要多留意。」我妈大概忘了她对我浇下的那盆水,仍不服气地想反驳几句,被我爸拉住了。一梦一醒间,我迷迷糊糊听见我妈又在抱怨:「这要是个男孩就好了,男孩子养起来不会这么娇贵。」我爸的声音带着烦躁:「你自己肚子不争气,怨得了谁?」「那能怪我吗,是我不想生吗?还不是你也不争气!」「......」我在他们的争吵声中翻了个身,没有人发现。04.到了七岁,该上小学的年纪。村里仅有一所学校,三个联排的老旧房屋便是全部的教室。这几年村里人口流失严重,连留守儿童也大都被送去镇里上学,那学校也就仅剩两个老师。我爸妈却从未考虑过到镇里上学的可能性,一挥手把我送了过去。我背着不知道是谁丢掉的劣质奥特曼书包,聆听我妈的叮嘱。「爸妈都没机会上学,你有这福气就要好好珍惜,知道吗?」她把学杂费塞进我的手心,要我一会儿交给老师。「为了供你上学,你爸爸替人种了好几亩的地,腰病都犯了。」我抬头望见我爸布满沟壑的脸,看见他佝偻着的腰,手心顿觉沉甸甸,似压着一座山。我真想说,我不读书了,这钱省下来给家里用吧。可我转过眼,看见村头的杨叔叔牵着他儿子的手,往山下走。同村人调侃他:「哟,新学期又给孩子买新衣服了?」杨叔叔穿着洗到发白的旧衣,闻言拍了拍手里拎的新书包,骄傲地勾起唇角:「那是。再苦都不能苦孩子啊。」我捏紧手里的纸币,转身走进了不远处的教室。那一天,我懵懂意识到。原来「爱」和「贫穷」不是天然对立。05.在村里上学的小孩只有十几个,师资有限,一年级到六年级便都在一个班。前排是一二年级,后排三四年级,左右五六年级。一节课,老师拿着保温杯满教室走动。这边教完拼音,那边在念诗句。我听到一首诗:「离离原上草,一岁一枯荣。野火烧不尽,春风吹又生。」野草尚有春荣秋枯,岁岁循环,不惧火烧。而我的童年却似乎永远浸在秋冬的冷水里,连一点火苗都见不到。繁荣只属于春天和野草,不属于我。我发着呆,一心多用的老师也注意不到我。到了体育课,满教室的学生一齐跑到门前空地。老师组织踢毽子,和我组队的女生四年级。她看到我的穿着,惊讶地瞪大了眼睛:「许祸,你怎么穿着我三年前就丢掉的衣服啊?」「这件衣服咯吱窝底下破了好大个洞呢,你是不是没发现?」她走上前,在一众学生的围观下,一把抬起我的手臂。「你看,这里有个洞!」小孩们不懂什么叫冒犯,跟着纷纷惊叹:「哇,真的诶,好大一个洞。」「许祸你咯吱窝不漏风吗?」「......」我恨不得把头低进泥里,自此化作尘埃随风飘去。可我木在原地,不得不在上学的第一天,就残忍的学会了一个词——叫「自卑」。06.不记得那天是怎么回的家。只记得我回到家便脱下外套,急急和我妈说:「妈,这件衣服破了个洞。」丢掉也好,缝起来也好,我以为我妈总会处理。不想她轻飘飘扫了一眼,就不耐烦道:「在咯吱窝底下又看不见,有什么关系。」「你要是上个学就有虚荣心了,那这学就别上了。」她不愿为我那漏风的自尊打上补丁。还要在破洞处挖一刀。07.我浑浑噩噩上到三年级,还是没有目标。村里的老师说只有读书才能走出大山,改变命运。我妈不知从哪听到这话,在饭桌上嘲笑出声:「读再多书有什么用,到头来不是出去打工,就是在镇里当个洗头工。」「别说村里,咱们镇里都多少年没出过一个大学生了。」大山离最近的小镇一个多小时车程,小镇上也就仅有一所初中和高中,教育资源贫瘠得令人发指。这世间有人出生便在罗马,可有人生来连罗马为何物都吝啬知道。我妈跟我说:「祸祸,你认几个字就行,以后好嫁人。」那时候的我隐隐觉得不妥,可又不知该如何反抗。直到村里来了个支教老师,据说是大城市里来的大学生。他穿着村里人没有的时髦衬衫,留一头利落短发,一张脸朝气蓬勃。面对小孩们的直白打量,他落落大方露出笑,微鞠一躬:「大家好,我叫李凯。你们可以叫我李老师,也可以叫我小李哥哥。」第一堂课,他不教书,只问了我们一个问题:「你们为什么要读书?」有人喊着标准答案:「为了改变命运!」有人瞎嚷嚷:「为了长大赚钱!」不管大家说什么,他都面带微笑,并不否定。直到问到我,我心里一片茫然,没有答案。我自觉是为了反抗我的父母,可我也不知道这种反抗有什么作用。所以我说了我妈给的答案:「为了多认字,以后好嫁人。」李老师的表情瞬间变了。他惊讶,错愕,最后脸上只留下一种近似悲悯的,我看不懂的情绪。沉默了有一会儿,他才重新笑开,又问道:「那你们再猜猜,我是来教什么的?」「教语文的!」「教数学!」「教唱歌......」教室里七嘴八舌,李老师抬手压下议论,边摇了摇头。「我不是来教书的。」越过讲台,他望向我,说:「我是来教你们自救的。」08.李老师和村里所有人都不一样。他很慷慨,会带各种城里才买得到的小零食,送给孩子们吃。往往吃的刚放上讲台,大家就已经一哄而上,抢个精光。我从来没起身抢过,只安静坐在位置上。某天课后,李老师却单独留下我,朝我递来一袋子零食。「老师看你每次都抢不到,特意给你留的。」或许没人相信,十岁的小孩,从小到大没吃过任何零食。我很想要,但多年的习惯叫我捏紧书包带,摇了摇头:「谢谢老师,我不要。」以前不论长辈同学,听到我的拒绝就会收手,不再追问。久而久之,大家都觉得我是不爱吃零食,不爱玩的小孩,下一次连问也不会问了。「是不想要,还是不敢要?」李老师却直接抓过我的书包,强硬地把零食塞进去。还会开玩笑地逗我:「放心吧,没毒。」是他让我知道,大人是可以轻易看穿小孩的伪装的。不坚持,只因为他们并不关心你是不是真的不想要。我捧着书包走回家,像捧着易碎的宝藏。我把一袋袋的零食整齐放在床头木柜上,时不时就要抬头看一眼。我甚至舍不得吃。可我不过睡了一觉,我的宝藏就消失了。我慌张跑出门,看见我妈坐在门口。「你从哪带回来的零食?说了不要乱拿别人东西,那都得爸妈还的知不知道?」她教育我不要乱拿别人的东西。可她没经过我的同意,就把我的零食送给了隔壁家的小孩。「而且那些零食都有害健康,你小孩子家家,不许吃。」她的责备密密麻麻,困住我。我深深吸了口气,哑然无声,没有哭。麻木了。09.那件事我不敢跟李老师说。我也再不肯接受他的零食。李老师没再坚持,只每天单独给我开小灶,教我课外知识。我时常听不懂他的话。村里的老师念过一句:「梅花香自苦寒来,宝剑锋从磨砺出。」他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,告诫我们别怕吃苦。可李老师和我说:「梅花香是因为它是梅花,宝剑因为锋利所以是宝剑,它们的价值在于本身,不在寒苦磨砺。」我听得似懂非懂,凭着浅薄的知识反问:「可如果不是冬天的苦寒,梅花还能是梅花吗?」「不是冬天选择了梅花,而是梅花选择开在冬天。」李老师看着我,他的眼睛浩瀚,里面装着我从未见过的广阔天地。「这个世界花开万千,每一朵都有每一朵的灿烂。我们应该赞美灿烂,而不是赞美苦难。」闭塞十年的心悄然裂开一道缝隙,我的喉咙里哽着一句话,没有说出口——「可我不是梅花,我没有选择。」李老师却好像又看穿了我,他摸摸我的头,笑着说:「老师刚刚给你上的课,叫哲学课。」我被短暂地转移了注意力:「哲学?」「对。哲学最大的魅力就在于,它没有标准答案。」「所以,许祸,我说的也不一定是对的。你的人生,要自己去找那个答案。」<div data-fanqie-type="pay_tag"></div>李老师给我布置了一个超级大难题。可我伸出手,夕阳的余晖穿透掌心。那年秋天,我好像触碰到了一缕火苗。10.如果上帝为我关上了一扇门,只留给我一扇窗。那么那扇窗户,一定是李老师为我打开的。「你现在才三年级,就已经把六年级的课全都自学完了?」他发现自己出的数学题难不倒我,很惊讶。见我迟疑地点了点头,他更惊讶了。他开始给我买书,教我超纲的知识,再给我出各种稀奇古怪的数学题。有次交完试卷,李老师当场批阅后看到满分,激动地手抖。「许祸,知道吗,这是去年华杯赛少年组的题目。」我知道华罗庚是中国最了不起的数学家,但我没听过什么华杯赛。「我朋友的弟弟去年参加了华杯赛,拿了全校唯一的满分。但他家里很有钱,从小就有名师指导。」「可我只教了你不到一个月,你就拿了满分,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?」我愣愣地摇头,李老师忽然抬起头。他握住我的肩膀,郑重而笃定地说:「许祸,你是天才。」这两个字的分量太重了,我担不起。不过是全年级都在一个教室,老师讲课的声音我总能听到,很容易就把六年级的课本都学了。不过是没有玩具,那些数字不言不语摆在那里却能玩出各种花样,我觉得有趣。「许祸,你一定要坚持读书,你一定能走出大山考上最好的大学!」李老师心潮澎湃,双眼亮如火炬。下一刹那对上我无波无澜的眼神,他又冷静了下来。他看懂了。但他咬咬牙,站起身,对我许了个承诺:「学费的事,我来想办法。」可他不知道,上学不仅仅是学费的事。11.我不知道该怎么回报李老师。我只能拼命学习,拼命吸收知识。山里没有信号,几乎没人用手机。李老师每隔几天就要去镇里借网,他的手机里下载了满满的教学视频。同班同学都在听课的时候,我戴着耳机上网课。李老师还借给我一个MP3,里面全是英语朗读和听力。晚秋种地,我本来每天中午和傍晚都要回家帮我爸的忙。李老师知道了这件事,把我摁在教室里,自己跑去帮我爸的忙。城里长大的孩子哪懂这个?他第一次下田的时候比我五岁那年还狼狈。「活了20年还没下过田,等我学会这技能,回去了同学都得羡慕死我。」我抱着书本站在田埂上看他,看他沾满淤泥的脸上笑意张扬。我转过身,流了泪。他不需要教我自救。我已经被他拯救了。12.然而,书里说,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。一学期临到末尾,李老师快要离开了。他的大学在遥远的北方首都,支教结束,该是再也没机会见面了。语文课的时候,有一道作文题目:「如果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另一个自己,你希望他/她是什么样?」我在作文里写:「我希望她家庭美满,有疼爱自己的父母。」「我希望她吃饱穿暖,每个新年都有新衣服穿。」「我希望她读书上学,在做快乐的事。」「我希望她,也能遇见一个李老师。」「......」李老师看完不满意,要我重写一篇:「给你的题目改一改,你重新写。」他在题目上多加了两个字,变成:「你希望她未来是什么样?」两个字,难倒了我。在有限的视野里,我看得见高山缭绕白云,看得见夜空繁星漫天,看得见路边野花的美.......可我看不见自己的未来。小学一年级我刚认得字,看着不远处墙上刷的大字念出:「劳动最光荣。」我妈在家门口听到,难得夸奖了我一句:「不错。」但她下一句说的是:「趁小学多认几个字,毕业后去你阿姨家干活也方便。」我妈根本没想让我读初中。我如实跟李老师说,我看不见自己的未来。他默然片刻,坚定地牵起了我的手。「走。老师带你去镇上逛逛。」13.山下的小镇我去过几次。每次都是陪我妈去赶集,去也匆匆回也匆匆。在我眼里,几十平方公里的小镇已经是我所能见到最大的繁华。李老师不带我看热闹,偏带我去看各色各样的人。窄巷深处的小网吧,杀马特造型的男男女女指尖夹烟,一边玩游戏一边飚着脏话。十几平的老旧小店,脸庞稚嫩的女服务员眼神涣散,擦桌洗碗麻木地听着使唤。夜晚璀璨灯光下,几个身穿短裙的女高中生化着浓妆,说说笑笑走进一家按摩店。......踏着星光回程的路上,李老师问我:「许祸,你想成为那些人的其中之一吗?」我回想着这一天所见,隐隐明白李老师的用意。我摇头,李老师便笑了。「如果你不知道自己的未来要成为什么样的人,那你起码要知道,自己不想成为什么样的人。」「我的大学老师曾经说过一段话:你读过的书,走过的路,会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你的认知,悄悄帮你擦去脸上的无知和肤浅......读书,是最低门槛的高贵。」接近村口的位置,李老师停下了脚步。「老师只能陪你走一段路,后面的路很难,但你一定不要放弃希望。」他朝我递来一张银行卡。「这里面有三万块钱,应该够你从现在读到高中的学费和杂费,你收着。」我猛然抬头,不敢置信地望着李老师。三万块,对还在领着低保的我们一家来说,完全是一笔巨款。可李老师也不过一个大三学生,拿出这笔钱对他而言绝对也不轻松。我毫不犹豫地拒绝:「老师,谢谢您,但我不能要。」「这钱对老师来说不算什么,你就当我是在投资,我在首都等你......」李老师的话还未说完,远处村口忽然灯火亮起。隔着一定距离,我妈的大嗓门像枚尖锐的哨子划破夜色。「祸祸!祸祸!」我豁然转头,看见一群人打着手电筒疾走而来,领头的人正是我的母亲。对上她的眼睛,我的心瞬间跌落低谷。14. 我太了解我妈了。哪怕不清楚她具体要做什么,但我知道指定没好事。「李老师......」我急急想让李老师离开,手心先被塞进了银行卡:「藏好。」他把我拉到身后,我刚反应过来把银行卡塞进衣袖里,我妈已经奔到了近前。她一把将我拽出,拽得我趔趄了一下,还捏痛了我的手臂。「祸祸,你怎么样了?」我抬眸望进她瞪圆的眼睛,被她眼里的算计惊住了。李老师试图解释:「阿姨,我带许祸......」「啪」的一声脆响,李老师的头歪了歪,声音戛然而止。「好你个人模狗样的,把我女儿带出去这么晚才回来,你安得什么心!」我妈声嘶力竭的质问响彻山林。她捏住我的肩膀,暗中使力,咬牙问我:「许祸,你说,他是不是带你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,你是不是被欺负了?」浑身如坠冰窟,我张大了嘴,脑袋嗡嗡直鸣。我妈竟然妄图联合我,往李老师身上泼脏水?可最令人难以启齿的是,我竟然看懂了她的暗示。我往后退了一步,惨白着脸:「妈!李老师他什么也没做,他今天带我下山,你明明是知道......」「你这孩子,都被洗脑了!」我妈捂住我的嘴,把我死死压进她的怀里。「各位父老乡亲诶,这个李老师每天下课都单独把我家许祸留到大晚上,说是补课,他怎么就补一个人的课?」「我看他就是个不安好心的畜生!你们是不知道,我昨天给许祸洗澡的时候,发现她身上青一块红一块,明显就是受了虐待。」「不信你们看......」我妈说着,伸手拽上我的衣领,竟是要当众脱我的衣服!15.我挣扎的动作猛然顿住,看着我妈,只觉像在看一个陌生人。我以为我妈只是没文化,才造就了她的愚昧、贪婪。我以为我妈只是太穷了,才不能给我为人母基本的爱。我以为我妈只是过得太苦,才爱撒谎、爱占便宜,但本性不坏......昨晚我妈突然说要帮我按摩的时候,我还受宠若惊,以为她是在弥补......冷风灌进敞开的衣领,我的身子忍不住发起抖。泪眼朦胧里,我看见一只手跃进视野,稳稳止住了我妈的动作。「阿姨,这不合适。」被污蔑至此,李老师的声音仍然平静稳定。「现在这么晚了,您先让人把许祸送回家吧。至于其他......我会给您一个交代的。」我拽住李老师的手:「李老师,不可以......」那么好的李老师,不可以被污蔑。我又去拉我妈,无助而绝望地哀求:「妈,求你......」「许祸。」李老师安抚地摸了摸我的头:「大人的事,留给大人解决。」「那篇作文记得写,写完交给老师批改。」那是李老师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。我被扭身拖拽回家,喉咙似灌了铅。我想喊我妈,可我好像没有妈妈了。我想唤李老师,可我再也不配做他的学生了。庞大沉重的悲伤接踵而至,兵荒马乱中,我被黑暗完全吞噬。16.第一缕天光照进小院的时候,我妈回来了。她手里捏着一沓红钞票,像刚打了胜仗的将军。看到我抱膝坐在门前,她嗤笑道:「胳膊肘往外拐的白眼狼,还好我聪明,还是拿到了钱。」「两万块,够咱们一家过段好日子了。看在这钱的份上,初中就让你去镇上读吧。」我攥紧手,哑着嗓:「李老师呢?」我妈从我身边掠过:「他?他哪还有脸留在村里,天还没亮就走了呗。」我想也没想跑出门,一路跌跌撞撞,摔落进自家的田埂。刚收割结束的稻田寂静空旷,残留下的秸秆堆成一座座小山,还是李老师帮我爸堆起的。李老师帮我爸种过田,给我家送过吃的,教我读书......他是高材生,比村里所有人都聪明,应是早就看透了我们一家的丑陋。可他什么也没说,不辩解,只是选择在黎明前离开。我把脸埋进掌心,在十岁的末尾嚎啕大哭。家庭的不堪,母亲的恶毒,命运的坎坷.......比起这些,最最令我难过无法接受的是:李老师曾是我人生中的一道光,可因为它照向我,光明染上了污点。17.生活又恢复成了一潭波澜不惊的死水。村里的老师依然满教室走动,爸爸种地,妈妈洗着脏衣服......「以为大学生多厉害呢,我家孩子还不是什么也没学到,成绩也没变多好。」我捏着MP3,听见同学的家长背地里这样说李老师。李老师来一遭,最后好像只留下供村里人闲言碎语的谈资。我默然走出教室,独自走向下山的路。六年级的课我已经提前完成,待在教室里也只是浪费时间。我背着大麻袋到镇上捡瓶子,用卖废品的钱去买书。我向好心人借来手机,给李老师发了一条短信:「李老师,您送我的东西我不会用,您记得收回。家里欠您的钱我长大后会还您。谢谢您,对不起。」我妈知道了我去镇上捡垃圾的事,拧着我的耳朵骂:「给你能耐的,还自己跑到镇里去?不想读书就在家里帮忙干活,哪也不许去!」她把我的书扔在地上,收走我捡瓶子换来的两块钱,将我关在屋里。「晚饭不许吃!等你什么时候听话了什么时候放你出来。」多可笑啊。我深陷沼泽,曾有人试图教我自救。可我最亲的人,却将我往更深处推。我把买来的劣质盗版书捡起,珍惜地擦掉上面的灰尘,就着窗前月光翻开书页。第二日天刚亮,我打碎房间的窗户,继续跑下山。这次我学聪明了,把钱藏进破铁盒埋在村头的杨树下,才走回家。「许祸,你知不知道修窗户要多少钱!」一回家,我妈拿着扫帚迎面打在我身上。我不躲不避:「我已经跟老师们说好了,我不用上课,只要参加考试,我保证能考上镇上的初中。」「你翅膀硬了是不是,还初中?我看你这学都不用上了!」我豁然抬头,死死盯着我妈:「九年义务教育是法律规定,你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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