爸爸让我替养女坐牢

故事时间:2024-11-01阅读:28

何湘现实情感,虐恋情深,家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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推荐于:2024-11-01

三年前,爸爸跪着求我替养女坐牢。我结婚当天,妈妈哭着拉我的手,让我把新郎让给她可怜的小女儿。我的龙凤胎哥哥将我扇倒在地:「夏栀!你怎么这么冷血?难道在你心里,妹妹的命还没你的婚礼重要?」他们不知道,还有三个月,我就会死了。永远从这个家消失。他们这次总该满意了。01我的婚礼现场,妹妹夏冉身穿婚纱现身。雪白的婚纱镶满钻石,裙尾长长拖地。她一出场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,比我这个新娘还像新娘。夏冉像明星一样,从红毯尽头走到我面前,哭得梨花带雨:「姐姐,你就把况叙让给我好不好?」「没有他,我真的活不下去……」我愣在原地,不知所措。妈妈红着眼眶,拉住我的手小声求我:「栀栀,你脑子好,还会画画,你以后有的是机会遇到更好的人,冉冉她在缅北遭受了非人的虐待,抑郁症一直很严重,你就把况叙让给她吧!」我抬头望向况叙,他的目光却不在我身上,而是担忧地关心着夏冉的一举一动。是啊,三年,我在监狱里待了整整三年。况叙来探望我的日子越来越少。反倒是夏冉来得越来越频繁:「姐姐,况叙哥哥真的很好,他带我去了你最喜欢的餐厅。」「姐姐,今天况叙哥哥带我去试婚纱了哦,我们还一起拍了婚纱照……」夏冉给我发过照片,今天穿的婚纱,就是他们婚纱照上的那件。心似乎被什么堵住,我张张嘴,却发不出声音。突然妈妈「噗通」一声跪倒在地:「栀栀!妈妈求你了!」「就算是为了妈妈,让冉冉跟况叙假结婚,等冉冉好了,我们再给你补办婚礼好不好?」「够了!」哥哥夏时延怒气冲冲地大吼。拉起妈妈,一巴掌将我扇倒在地。「夏栀!你怎么这么冷血?难道在你心里,妹妹的命还没你的婚礼重要?」02高跟鞋并不合脚,厚重的婚纱裙下,我的脚腕被割伤。哥哥这一巴掌用了十足的力气,耳鸣声还没消散。我就被他捏住手腕拽起:「装什么起不来,赶紧跟妹妹说你愿意把况叙让给她!」哀莫大于心死,我笑着看向他们。「为什么她去缅北搞诈骗坐牢的却是我?为什么她拿着我的画评奖上学?就连现在,我也要在婚礼上把新郎让出去吗?」「夏冉是你们的宝贝,我呢?我就不是你们的亲人吗?」从来没见过我这副歇斯底里的模样,他们一时愣住。哥哥最快反应过来,眼底闪过厌恶:「你还好意思说,要不是你没有看好妹妹,夏冉会变成现在这样?」妈妈泣不成声,「栀栀,你这么好你什么都有,但是妹妹什么都没有啊……」站在一旁,一尘不染的夏冉扬起手腕,一刀下去。她割得非常浅,浅到血流得很慢,血色淡到发粉。可微蹙的眉头和痛苦的表情,却仿佛她正在忍受什么人间酷刑。「冉冉!」「快!快叫救护车!」况叙第一时间冲过去抱起夏冉。经过我时,他的眼神晦暗不明,只留下两个字。「等我。」场面一片混乱,我再次被哥哥狠狠摔在地上。我的家人,我的新郎,全都在我的婚礼上把我抛下。夏冉躺在况叙怀里,神情傲慢地盯着我,笑了。红唇勾起的弧度格外讽刺。我孤零零地瘫坐在地上,犹如丧家之犬。看热闹的宾客陆续离开。空荡荡的会场只剩下我和摄影师。「夏小姐,全家福还拍吗?」03摄影师是我专门请来的,他拍的全家福都很温馨幸福。我在网上约了很久才约到。我扯扯嘴角,疼得五官皱在一起,终于扯出一个难看的笑。「拍,我拍。」摄影师眉毛微挑,表情出乎意料。「稍等一下,我收拾收拾。」我一瘸一拐地走上布置好的背景台。翻出包里泛黄的全家福捧在手上。老照片上,我和哥哥被爸爸妈妈抱在怀里。每个人都笑得很开心。那个时候的我还很小,也曾被爸爸妈妈捧在手心。自从夏冉被我家收养后,我们就再也没拍过全家福。爸爸说夏冉是他已故战友的遗女。夏冉讨厌全家福,因为她已经没有家了。摄影师的头从镜头前移开,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角:「夏小姐,处理一下。」我下意识摸摸嘴角,疼得皱起眉来。透过镜子我看到嘴角流下的血已经凝固。被哥哥扇过的半边脸肿起来,火辣辣的胀疼。头发也散乱,无处不在无声地告诉我,我有多狼狈。我轻轻擦掉血迹,拨了点头发遮住肿胀的半张脸。举起照片,笑着对镜头说:「旗子。」小时候我普通话不标准,说不好「茄」。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就想办法,让我用「旗」代替。「旗子」,音同「弃子」。寓意太差,就像后来我成了家里的「弃子」一样。因为过度悲伤,我开始呼吸不畅,晕倒了。再度醒来,是在医院的病床上。摄影师送我来的。主治医师抬手给我换吊瓶。「怎么样?考虑好了吗?」半个月前我确诊肺癌晚期,在监狱干活时,里面负责「关照」我的大姐大,不让我戴防护用具。医生说接受治疗还可以活半年,不接受的话只有三个月可活。我跟况叙也根本没领证。我骗他办完仪式再去领证,只有我知道我们永远不会结婚了。我只是想借这场婚礼,跟爸爸妈妈哥哥,再拍一张全家福而已。如果我还有一丝开心,我会接受治疗。可眼下,我听见自己的声音麻木。「谢谢医生,我考虑好了,不用了。」没人在乎的。我举着吊瓶去卫生间的路上,遇到了我哥。真是冤家路窄,我苦笑,夏冉也在这家医院吗?他拎着满满一袋子零食水果,怀里还捧着一束百合。看见我,他愣了一下,目光从我手上的吊瓶定在我的脸上。「呵。」夏时延轻嗤一声,「夏栀,别在这装病装可怜了。」「都是因为你,刚刚夏冉都自杀了你不知道吗?她都要死了!」04眩晕感突如其来。我侧身靠在医院走廊的墙上,闭上眼睛缓解疼痛。从昨晚到现在,我一直没顾上吃饭。闻到夏时延手里肠粉的味道,我的肚子不受控制地叫起来。夏时延听到后,握紧手里的肠粉,语气嘲讽:「想吃啊,想吃自己买去,别在我面前装可怜!」明知道他不会管我,可听到他这么说,我的心还是抽痛。夏冉根本不爱吃肠粉,她只是看我喜欢就抢走罢了。小时候,有一次爸爸妈妈工作上临时有事不在家。我和哥哥都很饿,哥哥拿着他平时攒的五块钱带我出去吃肠粉。那是深冬的夜晚,我跟哥哥又饿又冷。五块钱只够买一份素肠粉,什么都加不起。我眼巴巴地等在肠粉摊前,不时垫脚抬头张望。哥哥冻得鼻头通红,却宠溺地给我掖好围巾。「小馋猫,再等一会就好啦。」我躲进哥哥的怀里,语气坚定,「嗯!」可是,一小份素肠粉,怎么够两个人吃呢?哥哥吃了一口,就说自己已经饱了不饿,剩下的都让给我吃。哥哥宠爱我,我也心疼哥哥。夹起一块就要喂给哥哥:「哥哥吃!」「哥哥忘了我们是双胞胎了吗?」「我们兄妹感觉是互通的,哥哥饱了,栀栀就饱了!」就这样,一小份肠粉,我们俩让来让去。冬夜很黑,回去的路上下雪,伴随着路灯,照亮了回家的路。肠粉很普通,是哥哥让它变得珍贵。后来,我再没吃过那么好吃的肠粉,可每每吃到,总能想起自己被人宠爱的感受。所以也就爱上吃肠粉了。可是就连这点偏爱,后来也被夏冉抢去。夏冉当着我的面把哥哥给她买的肠粉,丢进垃圾桶。她轻飘飘地说:「我不要的,也不会给你。」我搞不懂,从前那般爱我的哥哥,怎么突然变这样了。而现在,我也不想搞懂了。我累了。05身后瓷砖凉意刺骨,倒是让我精神几分。我强撑着身体,往厕所走去。不想门突然从里面被踹开,撞得我一个趔趄。「小心。」况叙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。只可惜,是对他怀里的夏冉说的。况叙举着吊瓶,扶夏冉出来。他个字很高,胳膊举起来不比吊瓶支架低多少。反倒是我,自己举着吊瓶,刚刚差点被撞倒,手腕处输液管回血。强烈对比下,显得我越发难堪。看见是我,况叙皱起来的眉头还没来得及放下,表情闪过错愕。他下意识缩回揽在夏冉腰间的手,口不择言:「栀栀,你怎么来了?」我轻笑,「医院也是夏冉的吗?我不能来?」况叙慌了,干巴巴伸手过来够我的吊瓶。「栀栀,我来帮你吧。」我侧过身,况叙的手扑了个空。可他不敢再往前半步,因为会扯到他身边的夏冉。「况叙哥哥?冉冉头疼……」夏冉虚弱地倒在他怀里。况叙的注意力瞬间被拉回到夏冉身上。他看了看我,欲言又止。最后仿佛下定某种决心:「栀栀,我先送夏冉回病房。」「你等我!」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,况叙还在回头看我。他们的影子也消失不见。我知道,不管我等多久,况叙都不会回来找我。说好陪我过生日那天,他撂下一句「等我」,去帮夏冉找她弄丢的项链。一起过圣诞节那天,他撂下一句「等我」,去接酒吧喝醉的夏冉回家。起初我是信的,可是我等到店铺打烊,华灯初上。我一遍一遍撞了南墙。才终于知道,原来,承诺也是可以不作数的。不等啦。还有三个月的生命,况叙啊,我等不起了。我死以后,你会后悔一次次让我等待,却没回来接我吗?算了,不想了。反正答案总是让人失望的。06夏冉被家人领养时,我还小。爸爸说林冉是战友遗孤,一定要好好对待。她一出现就得到了全家人的偏爱,包括我在内。后来,在她的主动要求下,还改了姓氏。家里也因为领养了烈士遗孤,在亲戚邻居里风评很好。「夏爸爸,夏妈妈真是大善人,对待养女比亲生的都好呢!」「人家夏冉也不差啊,人长得多漂亮!」偏爱在恭维声里愈演愈烈。起初夏冉拿走的是只剩一颗的草莓。。后来是我爱的肠粉,我喜欢的小裙子,我睡的公主床。家里的东西,只要她夏冉说一句喜欢,就有优先选择权。在爱里长大的孩子,缺乏警惕心。夏冉刚被接回来那会儿,我并没有发现不对劲。还因为爸爸的话,觉得她是烈士遗孤,身世太可怜。夏冉漂亮得像洋娃娃,还是女孩子,相比哥哥,我更喜欢她陪我一起玩。我把最喜欢的玩具和小裙子都跟她分享。我一直以为我们相处的很好。转折发生在一个平淡的周末午后。夏冉不小心打碎了爸爸送给妈妈的翡翠手镯。「姐姐,爸爸妈妈会不会不要我了呀?」夏冉红着眼睛,泫泫欲泣。她扑到我怀里,「姐姐,我又要没有家了吗?」「姐姐,爸爸妈妈这么爱你,帮帮我吧……」我深知这是妈妈的宝贝,脊背僵直,冷汗直流。我挡在夏冉身前,身体和声音都在抖。妈妈对不起,是我太不小心了……我在心里预演了很多遍应该这样说。「这么大动静,怎么了?」爸爸妈妈从房间探出头来,发现地上的翡翠碎片,脸色立马变得难看。「都是我的错!」夏冉哭着挡在我面前,豆大的泪珠说掉就掉。「是冉冉想要看,夏栀姐姐不小心没拿住才……」07事实证明,背锅跟家暴一样,只有0次和无数次。开了口子就再也收不住。于是跟同学早恋的变成了我,欺负流浪猫的也变成了我,偷东西的也变成了我……当我想反驳时,已经没人信我了。我也反抗过,质问家人:「夏冉不是养女吗?为什么你们信她不信我?为什么对她比对我还好!」可得到却是爸爸狠狠的一巴掌。「反了你了!今天的游乐园你不要去了,待在阁楼好好反省吧!」妈妈锁上阁楼前,告诉我:「栀栀,正是因为夏冉不是亲生的,才更要对她好啊,你现在小还不懂,等长大了就懂了。」碍于面子,就必须对待外人比自己人更好吗?因为是亲人,就得承受不公平的对待吗?我不懂,长大了也不会懂。我只知道,那次去游乐园玩我期待了好久。夏冉在朋友圈发了很多一家四口的照片。他们笑得多开心啊,真像一家人。他们玩了碰碰车,旋转木马,过山车……我在阁楼里,捂着被扇到发烫的半边脸,看着阳光透过窗户的光影,从短到长,最后消失。反抗没有用,我也就学乖了。变得沉默寡言,木讷无趣。成了夏冉最好的对照组。夏冉出落得越来越漂亮,也越发惹人怜爱。我们只要在一起,她永远是被夸的那个。「冉冉都是大姑娘了,你们看这小模样,多像明星!」「夏妈妈有这么个女儿真是有福气啊!」每每她被夸奖,我的爸爸妈妈也与有荣焉,嘴上说没有,上扬的嘴角却无法作假。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,生活好像有了舞台和聚光灯。夏冉在光束里,而我在阴影里。在我还会反抗,生命还鲜活时,他们让我反省。如今我处处忍让,一言不发了。他们却又说:「夏栀,你怎么年纪轻轻就死气沉沉的?」「能不能向你妹妹学学,大大方方的,阳光开朗点?」08我要怎么才能阳光开朗得起来呢?夏冉长得好看,想要当明星。大几万的舞蹈班、表演班、钢琴班都给她报名。我想要学1800的画画,妈妈却说:「栀栀,妈妈手上现在只有几千块钱了,我们一家人还要吃饭生活,给你报这个班可以,你看看回去你爸爸会怎么说?」「你再想想,你还要报这个班吗?」我笑着摇摇头,「不用了。」妈妈如释重负,「这可是你说的不用了哦。」不然呢?被道德绑架的人,张口的那一瞬间,不管说什么,就已经都是错的了。我喜欢画画,没有人教也没有工具,我就去老年活动中心,蹭他们的画笔画纸。方爷爷看我有天赋,免费教我画画。我的画作在学校获奖。被夏冉笼罩的阴影,终于透过一丝光。我把奖状和奖金带回家,本以为会得到夸奖。妈妈收了奖金,却把我的奖状随手放一边垫盘子:「别运气好拿个奖就骄傲了。」夏冉笑说「恭喜姐姐。」她握筷子的手指用力到发白,皮笑肉不笑的恭喜,让我毛骨悚然。还是方爷爷好,我拿皱巴巴的奖状给他看。他慈祥地摸摸我的头:「我们栀栀真厉害!」方爷爷不仅教我画画,还带我出去写生,出去玩。画画给我灰暗的人生带来一束光,光的源头就是方爷爷。「爷爷,你的家人也不喜欢你吗?」09在老年活动中心这么久,别的爷爷奶奶都有人来探望。从来没有人来找过方爷爷。方爷爷给我一块绿豆糕:「是啊,爷爷的儿子儿媳飞机失事了,只剩个孙子,可惜孙子也被我宠坏了,我想管教也来不及了。」老年活动中心的阳光总是懒散的,我靠在爷爷的肩膀上,含糊道:「我的家人也不喜欢我,爷爷来当我的亲人好不好?」方爷爷拿起画笔,一边教我画画,一边笑着说好。在老年活动中心里,我过得很快乐。我这一生为数不多的快乐。我会给爷爷奶奶们画夸张的肖像逗他们开心。我会推坐轮椅的奶奶去晒太阳。爷爷奶奶们都很喜欢我。原来我并不像爸妈所说的那样沉默寡言,无趣木讷。我也会说笑,会开心。我太喜欢外界的温暖了,我好像重新有活着的感觉了。我对家里的一切感到失望,少说少做听话地扮演一个乖孩子。一有时间我就往方爷爷那里跑。在家里吃饭都吃得飞快。「我吃完了,我先出去玩了。」「姐姐又要去找方爷爷吗?」夏冉甜腻的声音里,透露着诡异的关心。我不明所以,点点头。她却慌乱地抓住我的手,皱着眉头看向母亲。「妈,你快劝劝姐姐,让她别去了吧?」「怎么了?」妈妈又夹了一口白菜。夏冉欲言又止,眼神闪躲几次,支支吾吾道:「我那天看见,看见方爷爷把手伸进姐姐的小背心里……」10听见夏冉说什么,我甩开她的手。「你胡说!」夏冉顺势跌倒在地上,红眼委屈开口:「姐姐,我这也都是为了你好……」<div data-fanqie-type="pay_tag"></div>家里人见状,饭也不吃了。我爸更是不由分说,直接将我扇倒在地。不给我解释的机会,他居高临下,气得青筋暴起:「不知廉耻!」「我没有!你们凭什么信她的一面之词!」脸上的疼痛远没有心上来的折磨人,我隐忍了那么久,第一次跟他们正面起冲突。「还敢说谎!」「我就知道你这段时间没干什么好事!」「夏家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,看我不打断你的腿!让你再往外跑!」我爸说到做到,他真的打断了我的腿,不让我出门。哪怕上学,也让我哥看着我。我拄着拐上学的那天,阳光正好。可我接下来面对的却是人生的至暗时刻。刚进班级门,班内叽叽喳喳的声音戛然而止。诡异到让人心里发毛。仿佛上一秒他们正在说我坏话,被我的突然出现打断。我还没走到座位,就被一条伸出来的腿绊倒。始作俑者见我摔在地上,笑得淫荡:「夏栀你要不跟了我吧,别找糟老头子了!」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!」男生们不怀好意地嘲笑,女生看我的眼神里充满嫌弃。可是,他们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?我强撑起身,看向夏冉。「你说的?」夏冉一副受到威胁的害怕模样,捂嘴道:「哎呀,姐姐这也是初经人事,不懂吃亏了很正常。」「及时止损就好了,大家不要用有色眼镜看她。」周围人笑得更大声。我起身,不顾受伤的腿,径直走向夏冉,狠狠抽了她一巴掌。「你不犯贱会死?」夏冉一脸得逞地看向窗外,表情可怜,用只有我一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:「家里有一个值得骄傲的女儿就够了,你怎么总是学不乖呢?」「要怪就怪你自己非要往上爬吧,夏栀,方爷爷是你害的。」我气极,忍不住继续打夏冉。巴掌还没落下,手腕就被死死钳住。夏冉红着眼睛哭得伤心,看向我身后:「哥,你别怪她。」11手腕上的钳制越发重了。我说呢,原来窗外站着夏时延。怪不得夏冉甘心忍下我这一巴掌。「够了!你自己做错了事,还要迁怒到妹妹身上吗?」当天放学,大雨倾盆。夏时延撑着伞送夏冉回家。我没有伞,只能看着他们一路有说有笑的消失在校门口。那天的雨始终没有停。人言可畏,我跟方爷爷的事越传越离谱。女同学嫌我脏,不愿意跟我做朋友。男同学则觉得我很随便,有机会就往我身上扑,跟我开一些恶心下流的玩笑。好几次我听见接孩子的家长,指着我说:「离这个夏栀远点,听见没有?」青少年的恶意汹涌又没有缘由。我成了他们校园霸凌的对象,恶意的出口。他们让我一个人做全班的值日。他们把我的脸p到小电影女主角的身上,在网上编排我跟方爷爷的腌臜话。我最后一次见到方爷爷,是上课期间。同学值日没做,他们说跟我换了值日。老师很生气,让我上课的时候去倒垃圾。方爷爷就在栅栏外,我不知道他等了多久。看见方爷爷的背越发佝偻,我心里很不是滋味。泪水决堤,「爷爷,对不起……」我妈前段时间去老年活动中心闹了一场,方爷爷现在一定也很不好过。方爷爷眼神矍铄,递给我一包画纸画笔给我。「栀栀啊,爷爷年纪大了,回老家了,等你长大了再来看爷爷吧。」我接过画纸画笔的手抖个不停。我知道,方爷爷才不会无缘无故离开。「爷爷对不起,都是因为我……」爷爷叹了口气,直喃喃安慰我:「傻孩子,不关你的事。」离开前,爷爷想要摸摸我的头,最终收回了手。他笑着对我说:「栀栀啊,你很有天赋,一定要走出来,爷爷在更广阔的世界等你!」家人不信任,爷爷离开,校园霸凌。每一样都在折磨着我的神经。我生了一场大病,恰逢雨季,几乎天天都在下雨,而我心里的雨季也再也没停过。12窗外雨声阵阵。恍惚中,我听到护士的声音。「怎么这么严重,连个陪护的人都没有啊?」「吊瓶打完了都不知道……」「姑娘,醒醒!」我睁开眼睛,外面果然下起大雨。最近筹备婚礼太累,打吊瓶的时候,竟然就这么睡着了。「谢谢。」对护士道谢的声音沙哑。护士递给我一杯温水,「照顾好自己,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感谢。」温水下肚,心里也暖和了些。我缓了好一会儿,才起身离开。医院门外,大雨滂沱。我思考了一下冒着大雨回去的可能性后,拿起手机。突然,一只裹挟着烟味儿的手,拦在我的手机屏幕前。呛得我直咳,不由后退几步。「姐姐,要找况叙来接你吗?」夏冉从角落里走出来,烟头随着她的呼吸,泛起猩红的光。她的眉眼里挤着看不起一切的不耐烦。跟平时光彩照人,阳光开朗的样子判若两人。「姐姐不用费心等了。」「我说我肚子疼,况叙他啊,非要冒雨回家给我做红糖姜茶。」听见夏冉的茶言茶语,我笑了。「费心讨好一个你本来就看不上的人,还担心被我抢走,有意思吗?」夏冉上学时就是校花。追求者都是校草、学霸、校霸级别的风云人物。像况叙这种中等偏上的男生,根本入不了她的眼。被我戳中心事,夏冉掐灭香烟,反驳道:「有意思啊,就像小时候,我故意打碎妈妈的翡翠手镯一样有意思。」这么多年,我早就想到当初那个翡翠手镯是夏冉故意摔的。可她这么明目张胆的承认,还是让我惊讶了一下。原来人还可以不要脸到这种程度。夏冉盯着我的眼睛,笑得阴暗。「我去缅北搞诈骗坐牢的却是你,我拿着你的画评奖上学,就算在你的婚礼上,成为焦点的也是我……」「夏栀,你不觉得这太有意思了吗?」13「所以呢?」我抬头对上夏冉的眼睛。「所以你赢了吗?」「跟我这个坐过牢,没有书念的人比起来更优秀,你就赢了吗?」我坐牢时,总会做一个梦。梦里夏冉没有打碎那个翡翠手镯。我们吵吵闹闹着长大上学,恋爱结婚,过年时一起回爸妈家。一家人在春晚的背景音里,吃年夜饭。梦总是反的。醒来眼泪已经流进脖子里。那是我在监狱的第二个新年,我梦里的人,一个都没来看我。冬天监狱栏杆冰冷。郊外燃放烟花,在小小的窗口里始终看不完整。网约车停在门口,朝我按了几下喇叭。我跨过雨幕上车,没有再理会身后夏冉的反应。刚刚拿手机也不是找况叙,只是打车。在我这里,通过花钱签订的契约关系,远比其他关心承诺来的靠谱。网约车起步,况叙刚好怀里捧着保温桶,往医院里走。他看见我了,神色慌乱,欲言又止。刚刚积水有点多,雨水沾到脚腕的伤口,现在才疼起来。我望着打在车窗上的雨滴,想起跟况叙第一次说话,也是在这样的大雨天。我休学了一段时间,大病初愈。经历太多,越发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去爱一个人。却又总在心底里暗暗奢望,这世上有人真的来爱我。「你也在欣赏神的烟花吗?」这是况叙对我说的第一句话。我很讨厌下雨,方爷爷告诉我「雨是神的烟花,神也在看烟花啊!」我顺着方爷爷的目光望去,落在地上又绽开的雨滴,真的像烟花一般。「我是夏栀,你不知道我吗?」14我跟方爷爷的恶劣事件,几乎传遍了整座小城。况叙眼神清亮地看着我,点点头。「我知道。」「那你还敢来招惹我?」他笑了,非常好学生的那种乖乖的笑容。有一股少年气的阳光。我本能想要离开。他却在我身后大喊,「我相信你!」我的性格越发冷漠,厌恶学校的一切,在老师同学眼里是不好惹的坏学生。想不到竟然吸引了不少追求者,都被我以不跟未成年早恋拒绝了。况叙是最有执念的那个。他不告白,却给我带早餐,往我书桌里塞牛奶零食。央求班长,让我们一起值日……我问他为什么相信我。他说「眼神不会骗人,栀栀,你看起来整个人都是碎的。」我跟况叙考上了同一所大学。我们在一起的理所当然。后来我才知道,先说爱的人,也是先说不爱的那个。一片一片捡起来爱我,也可以一大把随手撒出去。回到出租屋,我收拾收拾东西,就累得睡着了。醒来时,已经是傍晚。雨停了,天边残阳似血。我拿起手机,6:17。不出我所料,没收到一条消息。倒是夏冉发了朋友圈,一张手背打吊瓶的图片。配文是:「又让大家担心了,还好有爱我的人陪伴。」下面是家里人给她的点赞评论。满满的关心。我跟房东退了房子,回家收拾属于我的最后一点东西。到门口,我才发现家里早就换了密码锁。而我既没有录指纹,也不知道密码。无奈,我只能按门铃。夏时延开门时,还没放下筷子。看见是我,话也没说,继续回去吃饭。况叙也在,我爸放下酒杯,「哼」了一声。「还知道回来吃饭啊?」15我没理他,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。一个称不上是房间的小阁楼。本来我跟妹妹是上下铺的,夏冉高考失利,说我在房间耽误她学习。我就被赶到阁楼。阁楼好多年没清理过,堆满了纸盒杂物。我翻找半天,灰尘四起,呛得我直咳。搬动箱子时不小心碰倒了花盆,发出「咚」的闷响。「能过就过,别一天整这些死动静!」我将花盆扶好,就听到我爸在楼下破口大骂。可属于我的东西,却一样都找不到。「妈,我的东西呢?」「你说那些破烂啊,我卖废品了。」我笑了,她不记得了吧,那些破烂里,有她给我买的唯一一个布娃娃。送的人都不在意,我又有什么好在意的呢?翻了半天,根本没有需要放进箱子里的东西。显得箱子多余。「栀栀,留下来吃个饭吧。」况叙起身问我,一副主人样,比我这个亲生女儿跟他们的关系更亲密。我摇摇头,「我是回来取东西的,以后,以后都不回来了。」我爸拍了拍况叙的肩膀,「小叙啊,坐下吃饭吧。」「不用管她,到时候她自己就回来了。」是啊,小时候我被污蔑偷东西,委屈地躲在小区的公园里不肯回家。我在想,是不是再等等他们就发现我不在家,过来找我了?可我一直等到小朋友都走光,等到天黑,也没人来找我。那时候我就知道了,离家出走的把戏,只对被爱的人才有用。像我这样的,回家还要被数落「忍不住了,自己就回来了吧?」「告诉你,没有你的饭了,今天就饿着吧!」16我摇摇头,苦笑着把肺癌确诊单放在餐桌上。「我得绝症了。」「肺癌,活不了多久。」「你们不用来找我,我会安排好自己的后事,今天就算是正式告别吧。」我惊讶于自己居然这么平静就把这些话说出口。说完话的瞬间,家里安静得可怕。但很快,夏冉就拿起确诊单看了看。她眨巴着楚楚可怜的大眼睛:「姐姐,我知道你一直想吸引爸爸妈妈的注意,但——也不用拿假的病例证明来骗家里人吧?」我哥一听到是假的,瞬间抢过确诊单撕碎。「夏栀你都这么大了,还是容不下妹妹是吧?」「气色这么好,装什么病人呢?」我最后看了一眼漠不关心的家人。妈妈听了他们的话,眼神里仅有的担忧也被无所谓替代。从小到大,他们从不信我。如果他们关心,就会去医院查证。如果他们在乎,就会发现我已经瘦得皮包骨,只能靠口红提气色。可是他们没有。我关上房门,离开了这个被称作是「家」的地方。况叙追了出来,他拉住我的胳膊,近乎哀求:「栀栀,不要闹了,我只是暂时帮助夏冉稳定情绪,等她好一些了,我们就去领证好不好?」我笑着摸了摸他的脸颊。况叙眼底泛起暖意。「况叙,我们分手吧。」他愣在当场,喃喃自语:「为什么?」我拿出手机,翻出跟夏冉的聊天记录。况叙第一次带她去我喜欢的餐厅。况叙跟她一起拍婚纱照的花絮。况叙和夏冉第一次开房……一桩桩,一件件,夏冉都记录得清清楚楚。「别翻了,别翻了……」况叙声音里都是哭腔,双手捂在脸上。他好像哭了:「我只是,只是……」我最后一次拥抱了这个我爱过的男人。我松开双手,望向况叙的眼睛,示意他不用解释。夏冉长得太漂亮了,上学的时候很多人跟我交好,最终目的还是讨夏冉的欢心。况叙跟我在一起的时候,我就想过他会不会是利用我接触夏冉。只是我心存侥幸,万一呢,万一我的况叙不一样呢?可惜生活里都是墨菲定律,越担心的就越会发生。「我看过你爱我的样子,所以不爱的样子就特别明显。」真遗憾啊况叙,差一点,我还以为自己被真诚的喜欢了。17方家村,墓地。我看着黑色墓碑上「恩师方时鸿」几个大字,哭得不能自已。听山下村民说,方爷爷三年前就去世了。三年前,方爷爷的孙子线上赌博,欠下3000多万的高利贷。孙子上吊自杀,方爷爷当天就跟着去了。而三年前,夏冉正在缅北搞诈骗。我替夏冉坐牢时,曾听说过夏冉诈骗过一个3000多万的年轻人……一切串联起来,真相压得我喘不过气。我无力地跪在墓碑前。任由雨水拍打在我身上。心碎到不能呼吸。一把黑伞出现在我的视野里。男人穿着合身的黑色西装,居高临下地问:「你是谁?」「夏栀……」听到回答,男人脸色立马难看至极。双目通红怒吼道:「滚!你还有脸来!跪着我都嫌脏!」男人本意只是推我一下,可我的身体实在太差。承受不住,直接晕死过去。再次醒来是在一个农家小院。男人看我醒了,恶狠狠道:「醒了就赶紧滚,别在这假惺惺,诈骗的时候,怎么没想到会害死别人?」原来是把我当成诈骗犯了。我强撑着身子起身,「对不起,打扰了。」走出小院,才发现就在我购买的小房子旁边。方家村在山里,空气好。我本来想在这里,尽一尽孝心,度过人生最后的日子。没成想却收到噩耗。男人名叫方澜生,是方爷爷的学生之一。绘画天赋不足,但很有经商头脑,为人重情重义。监狱里我被人关照,就是出自他的手笔。我去找方澜生的时候,他正对着方爷爷被损毁的遗作一筹莫展。看见来人是我,他语气不善:「杀人犯还有脸活着呢?」18恨意总是要有出口的。我没有跟方澜生解释他报复错了人。像他这样的人,如果知道真相,心里一定过意不去。反正我都要死了,让他恨一恨,发泄一下心中的怨气也是好的。趁他没注意,我上前轻轻帮他在无从下手的残卷上添了一笔。「你干什……」方澜生下意识护住残卷,发现我修补的很合适后,渐渐住口。我接过他的毛笔,一点一点修补残卷。「人都死了,假惺惺做这些干什么?」「夏栀,你迟早要遭报应的!」我苦笑着点头,「是啊,我已经遭报应了。」「我得了绝症,肺癌,活不了多久了。」「死之前让我把方爷爷的残卷修完,让我赎一赎罪好吗?」方澜生愣住,眼神里闪过一瞬不忍。但很快被仇恨掩盖,「活该!」说完他把残卷一股脑塞到我怀里。「这些都是那些催高利贷的损毁的,你自己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吧!」残卷上每一道裂痕和褶皱,都如利刃刺入我的心口。难以想象,方爷爷在生命的最后都经历了什么。知道自己时日无多,我近乎虔诚,没日没夜地修复残卷。相处下来,我发现方澜生并没有他的嘴巴那么恶毒。他会给我换更亮的台灯,虽然说的是「灯光太暗,你别给我爷爷的画修错了!」天气渐凉,他给我的房间添置小暖炉,说法也是「你别自作多情啊,我都是为了我爷爷的画。」我的病越发严重,夜里咳得不行。他会给我买药,炖梨汤,「咳咳咳,画没补完可别咳死了!」我担心修补不完,没日没夜地修。他就在一旁看着我,命令我去休息。有一次他睡着,我看见他皱着眉头呓语:「夏栀,你明明是爷爷最喜欢的学生,你为什么要这么做?」19我找了张毯子,轻轻披在方澜生身上。月色如水,映得他睫毛阴影浅浅。心里被密密麻麻的针扎着,原来我是爷爷最喜欢的学生啊……今年的秋天冷得特别早。窗外树叶簌簌下落,方澜生在我房间放了个小火炉。方爷爷的遗作终于全部修补完成。方澜生难得开心,便服的他说话神态都自带一股清朗的少年气。「今年初雪,应该拿爷爷的普洱泡来喝喝。」围炉煮雪,光是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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